六 奇特的大氣臭氧層變化
三人到達馬丁的住處之後，不久馬丁的兩位年輕的工作伙伴也 來到，其中一個名為傑佛瑞，另外一位則為理查，兩人應該都是專精氣象方面有關的工程人員。
這時馬丁家裏的人已經準備好了晚餐，五個人坐下來進行晚 餐，談著談著，大部份話題自然是圍繞著蘇珊生前的事情打轉，酒過三巡之後，馬丁接著表情嚴肅地開口：「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現今政府部門人員，對於最近戶 外紫外線照射程度大量增加的情況，相當注意和關懷。」
「電視上都有報導，皮膚癌病例的增加，多少和這個也有關 聯。」史坦力若有所思地看著牆上所掛蘇珊的遺照說。
「這恐怕就要談到大氣臭氧層的變化了。」那位馬丁的年輕工 作夥伴傑佛瑞也開口說。
「我聽說大氣臭氧層的變化和戶外紫外線照射的程度是息息相 關的，只是不太了解其中的緣由。」布魯斯的好奇心隨之大起。
「大 家都知道，地球的大氣層之中，充滿了氧分子，眾所週知一個氧分子是由兩個氧原子所構成，而大氣臭氧層的形成，是由於地球空氣中的氧分子，受到太陽光中紫外 線的照射，被分解成為兩個自由的氧原子，這些自由的氧原子，再度回頭和一個氧分子結合之後，就形成為一個具備三個氧原子的臭氧分子。」另外一位馬丁的同事 理查立刻自告奮勇地解釋。
「這表示臭氧層是因太陽紫外線的照射而形成的，那麼形成後 的臭氧層為什麼反過來又能夠影響紫外線照射到地球表面的情況呢？」布魯斯似乎仍舊不甚明白地問。
「這 是因生果，果生因的事情，那些具備三個氧原子的臭氧分子又會吸收高能量紫外線照射所提供的能量，又被分解成為一個氧分子和一個氧原子，如此周而復始的，就 在大氣層中形成了一個臭氧層，所以這個臭氧層，足以吸收太陽光裡面那些高能量的紫外線Ｃ類，以及部份的Ｂ類，事實上，這兩種紫外線對人體都是有害的。」馬 丁隨即幫忙解釋。
「反過來說，那些較低能量的紫外線Ａ類，無法被臭氧層吸收 而達到將臭氧分解成為一個氧分子和一個氧原子的功能，自然也就穿能夠越過臭氧層，到達了地球表面，但是由於它們的能量不足以傷害人體，所以也就無關緊要 了。」傑佛瑞又說。
「原來如此。」布魯斯表現出一副茅塞頓開的感覺。
「那麼所謂臭氧層的破洞，又是怎麼回事呢？聽說和人類的工 業發展的排泄廢氣有些關聯。」這時候輪到史坦力發問。
「這 是由於人類在最近的幾十年之間，在工業生產過程之中大量產生一種ＣＦＣ的東西排到大氣之中，這ＣＦＣ會在紫外線的照射之後，釋放出其中的氯元素，這氯元素 是一種化學性非常活躍的東西，會從臭氧分子的三個氧原子之中取得一個氧原子而結合，就使得剩下的兩個氧原子，恢復成為一般的氧分子，而這種作用，使得臭氧 的成分在大氣之中逐漸地減少而消失，於是在大氣層的某些地方就造成了所謂的臭氧層破洞。」馬丁耐心解釋說。
「同時這個被搶走的氧原子，再也無法回頭和氧分子结合形成 臭氧分子，因此破壞了原來氧分子以及臭氧分子在那個區域共存的平衡狀態，那麼就終於漸漸出現了所謂的臭氧層的破洞。」理查接著說。
「那ＣＦＣ又從何而來呢？」布魯斯又問。
「在 過去，譬如說冷氣，冷凍，以及電子工業，工業清洗等等都會產生ＣＦＣ這樣的東西，而且這個ＣＦＣ一旦到了大氣之中，可以有五十年到一百年的壽命，所以它對 地球的影響是非常長遠的，但是自從人們發現臭氧層破洞的情況之後，世界各國已經紛紛禁止使用這樣的東西來避免這樣情況的惡化。」馬丁回答。
「那這表示，臭氧層的破洞情況已經得到適當地控制和改善， 那麼我們所說最近紫外線照射增加的事情，應該就和臭氧層的耗損沒有關聯了。」史坦力質疑地說。
「其實我們剛剛所說的，只是一般的工商業行為，但是如果是
國與國之間敵對的行為，那就另當別論了。」馬丁又解釋說。
「國與國之間敵對的行為，此話怎講？」史坦力這時大為不解 地問。
「這 樣說吧，紫外線的照射不僅僅是對人體有害，也可以影響到植物的光合作用，因而抑制了植物的成長以及農作物的收成，更可以穿越到海底，甚至會影響到海底水生 植物的生存，那麼自然也就會影響到海水裏面動植物的生存狀況，因而影響了海產的收獲，也就是說臭氧層的控制，幾乎是可以影響到一個國家的整體經濟發展和生 產能力的。」馬丁解釋。
「所以意思是，人們可以用臭氧層的控制，來影響國與國之間 的經濟發展狀態和競爭對抗的力量。」史坦力說。
「不 是沒有這種可能，譬如說，以今日之科技，大可以送一個人造衛星環繞地球，利用該人造衛星，在競爭國的上空之中，噴射出一些類似ＣＦＣ的氣體，這樣也許就可 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在競爭國的上空之中製造出一個臭氧層的破洞，以此用來減弱該國經濟實力和整體對外的競爭能力。」馬丁點頭說。
「聽起來確實是有些駭人聽聞，但也不能否認這種可能性的存 在。」史坦力也點頭同意說。
「如果真是這樣，要如何才能夠找出來到底有沒有這種破壞大 氣層天然平衡事情的存在呢？」布魯斯說。
「可惜的是，人們從地面上用肉眼向空中看去，是沒有辦法分 辨出臭氧層到底有沒有破洞的情況，唯有透過將儀器送到臭氧層的地方，明確地分析那部份氣體組成結構，以及紫外線輻射的程度，才能夠測出想要知道的結果。」
馬丁接著在紙上用鉛筆畫著：「我們一般把大氣層分成四個部 份，最底層的稱為對流層，我們一般所看到風吹雲動的區域，就是在這個範圍之內，這高度在地球表面上七英里之內。」
「第二層同溫層，地球表面上方七英里到三十英里之間的範 圍，臭氧層基本上就在這個範圍裏面，第三層是高空層，第四層則是熱電離層，再上面就是所謂的外太空了。」理查接著補充。
「在以前，人們利用測量天氣用的氣球，將測量儀器上升到臭 氧層的範圍來做測量，現在有了人造衛星的發展之後，事情就簡單了很多，人造衛星上面所裝備的儀器可以用來做相關測量以及各種照相的功能。」久未說話的傑佛 瑞此時說。
「而在過去，這些動作都是在無人操作的情況下進行，但而目 前，針對今日這些種種奇特的現象，政府有一項計畫，就是打算送載人的太空衛星到同溫層的高度，去專門研究調查此地上空臭氧層變化的問題。」馬丁隨之慎重其 事地說。
「就算上空之中有臭氧層破洞的情況，也可能是個天然季節氣 流循環造成的，如何能判定一定是有意人為的呢？」史坦力質疑。
「所以，要鎖定一些其他國家人造衛星飛臨此地上空的時候， 是否有噴灑出特殊氣體的動作。」馬丁說。
「這恐怕就難度很高了。」史坦力立刻反應提醒。
「確實是難度蠻高，但是如果不這樣做，又如何能夠確切掌握 對方從事這樣事情的証據，又如何能夠來據以向對方質詢，警告以及制止呢？」
大家聽了都頗表同意地點頭。
「事實上，這些事情，政府上級本來早就要我們確實執行，但 由於蘇珊的情況，也就一直耽擱下來，到了今天，勢必不能再延誤，」馬丁繼續說，「同時，在這一項任務之中，我需要兩名助手，協助我操作測量儀器的工作。」
馬丁說完，眼睛看著傑佛瑞以及理查，這言下的意思自然就 是，這兩名助手，看起來非傑佛瑞以及理查莫屬，但是傑佛瑞以及理查似乎對於所突然來的狀況和邀請，有些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應對。
兩人互看了一眼，傑佛瑞先開口：「如果真有這樣的需要，自 然是義不容辭。」理查在旁邊也點頭稱是。
馬丁看到兩人的表情，於是停頓了一下，還是慎重其事地說： 「當然，我必須承認，這個任務，還是具有相當的危險性，並且需要短期的太空飛行訓練，或者你們兩個人回去和家人稍為商量一下，我們明天在辦公室再詳細討論 吧。」
從傑佛瑞以及理查的態度，史坦力幾乎可以斷定，他們明天給 馬丁的答覆應該是肯定的，但由於這不是自己範圍內的事情，史坦力也不願多花心思想這些事情。晚餐結束之後，由於只有史坦力會留下來在馬丁的家暫住，其他人 則分別各自道別回家，
眾人魚貫走在大門前，馬丁打開門，傑佛瑞以及理查走在前面 先出門，布魯斯隨後，馬丁和史坦力則站在門內送客。傑佛瑞以及理查正回頭向主人告別時，忽然從外面射來了一陣連續槍聲，傑佛瑞及理查隨之應聲倒地，史坦力 反應迅速，立刻用手將布魯斯拉回門內，同時與馬丁立刻蹲下來。
在這一瞬之間，史坦力很快地從門縫之中看到這槍擊是由外面 馬路上所停的一輛轎車之中發射出來，偷襲的人，放了一陣槍擊，在門上留下無數的彈孔，大約覺得自己已經出擊成功，車子立刻揚長而去。
史坦力估計那車子已經走遠，站起身來，馬丁與布魯斯也分別 站起來，看起來三個人都躲過了對方的蓄意攻擊，三個人立刻跑到傑佛瑞以及理查的身邊，看到兩人滿身的彈孔，用手摸一摸鼻息，都已經沒了氣息。
布魯斯呆若木雞的，大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事情地呻吟著： 「怎麼會這樣，是誰幹的？」
史坦力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立刻說：「先報警再說吧。」
警察接訊受迅速來到現場，救護車也紛紛趕到，附近的鄰居也 聞聲出來圍觀，在這樣一個高級的住宅區裏面，發生了這樣的槍擊事件，鄰居們自然議論紛紛。
經過一番勘察之後，救護車很快地將傑佛瑞以及理查的屍體帶 走，並且過來和馬丁等人做了筆錄。
「有任何覺得可疑的仇人嗎？」其中一個警察問。
「大家都是奉公守法的上班族，生活簡單，不可能有什麼仇 人。」馬丁肯定地說。
兩位警察又問了一些其他相關的問題，臨走時建議：「我們暫 時會封鎖現場，看來，由於槍擊的人已經鎖定了你們這個地點，我們建議你們這幾天暫時住到別的地方，等我們調查有了確定的結果，再搬回來住，這樣可能對你們 的安全比較由保障。」
警察臨走的時候，要了傑佛瑞以及理查的家裏聯繫電話、逕自 回去連絡兩人的家屬。
於是三個人略事討論之後決定先暫住在布魯斯的公寓之中，避 開後續可能發生的類似危險情況，隨後布魯斯帶著兩人到自己所居住的公寓，這是一個典型的單身漢公寓，一切頗為凌亂的感覺。三個人經過一番折騰整理之後，馬 丁和史坦力終於將就地分別在客廳沙發上小睡了片刻。
隔天早上，史坦力起來之後，在公寓餐廳，看到馬丁已經坐在 小小的餐桌前，正大口大口地吃著桌上看起來應該是他自己準備的早餐。
史 坦力於是坐在馬丁對面，史坦力看到馬丁一臉憂戚的神情，史坦力自然知道是由於傑佛瑞以及理查意外之死的緣故：「人死不能復生，只是這個槍擊事件，難道會和 那個昨天談到的大氣臭氧層的問題有關嗎？」史坦力順著判案似的邏輯開始推測，因為這個意外如果沒有個人恩怨的問題摻雜在裏面，恐怕只剩下這個可能的原因 了。
「有關這個，老實說，我也是在反覆左想右想，目前除了這個 原因，我實在想不出有其他可能的原因了。」
「如果是這樣，那麼這已經不是私人恩怨的事情，而是國與國 之間的戰爭行為了。」
「這也是我目前所擔心的事情。」
「那你看下一步要如何進行呢？」
馬丁開口：「首先第一步，傑佛瑞以及理查發生這樣的情況， 有關探測大氣臭氧層的問題，必須要找到兩位替代的人選。」
「這確實是一件高難度高危險的任務，沒有適當的背景，確實 也是不容易圓滿完成任務。」史坦力點頭認同。
「其實不瞞你說，他們兩人在生前，都聽到過你的一些經歷， 非常佩服，曾經特別極力推荐你也參加此項任務。」
「怎麼可能，我對這方面的儀器操作又不熟悉，如何能夠勝 任。」史坦力馬上摇頭。
「這一點，我倒不擔心，我們可以花時間來教你，這個問題應 該不大。」
聽到馬丁講話的口氣，史坦力知道自己恐怕需要慎重考慮參與 這項任務的可能性了。
以史坦力過去的經歷，他自然是不會畏懼任何類似冒險的行 動，於是問：「就算我參與，那麼另外還缺一個人呢？」
「其實臨睡前，布魯斯曾經問過我，是不是能夠也讓他參與這 項任務。」
「那他股票分析師的工作．．．」
「他說他可以請一個月的長假，所以時間上不是問題。」
史坦力由於上一次墨西哥之旅的經歷，多少了解布魯斯這個年 輕人的人格特質，因此對於布魯斯的參與，態度上是有所保留的。但是看目前時間緊迫的情況，要找到一個適當的人來參與這項任務，恐怕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談著談著，布魯斯也已經起床，過來加入了兩人的談話，同時 也再次表達了願意參加這個任務的希望和決心。
「你願意離開你那位心愛的珍妮小姐嗎？」史坦力開玩笑說。
「不瞞你說，早就分手了，所以我現在是無牽無掛，無後顧之 憂了。」
三個人都開口大笑，不可否認，目前三個人都是了無牽掛，都 可以勇往直前去從事一些驚人而危險的工作。
「其實這個任務，也算是半官方，半私人的性質，所以我有高 度的自由度來選擇協助我工作的夥伴，這樣吧，就你們兩個人，從明天開始接受為期一個多禮拜的短期相關儀器操作訓練，一旦訓練完成之後，我們立刻升空出 發。」
史坦力於是立刻向學校請了為期一個月的假期，並把一些瑣碎
的事情安排妥當，布魯斯同樣地向他的公司請了假，兩個人於是就正式加入了馬丁的行列，隨即就開始了這個原不在兩個人預期之中的探測臭氧層的冒險探戡任務。
作者: 劉天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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