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古琴之謎
牧皓天看看情況,也覺得沒趣,於是要陳沃夫也開車離開,一
路在經過寺廟前面老沈所說的村落的時候,牧皓天注意到路邊有一個類似茶樓的小館子,裏面倒是有一些客人,看起來應是一個這村落裏的人常來聚集聊天的地方。
牧皓天心裏想,無妨在裏面坐一
陣,也許可以打聽到一些事情,於是把自己的意思表達給麗塔和陳沃夫,兩人都表現出很樂意的神情,於是車子停下來,三個人進入茶館。
其
實這也就是一個擺設很簡單的小茶館,茶館以及村落的四周都是種滿地瓜的地瓜田,茶館的主人是一個中年女老闆,茶館裏的陳設也是非常朴實。三人坐在簡單的木
製椅子上面,女老闆看到一個黑髮碧眼的老外以及兩個中國人進來,先是用略為怪異的眼光看著三個人,但是接著還是熱心地過來替三人分別倒了茶水。
三
個人坐定之後,牧皓天四周環視了一下,自己所坐桌子的旁邊,也正坐了三個人,正在一面喝茶,一面下著棋,下棋的兩個人,分別是一個吸著水煙袋的長鬚老者,
以及一個看起來像是鄉村教師模樣的年輕人,旁邊看棋的則是看起來像是個莊稼漢的中年人。三個人一面下著棋,一面聊著天,牧皓天於是一面望著窗外的景色,一
面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原來我們和老禪師四個人可以捉
對廝殺的,如今少了一個人,感覺上趣味少了很多。」那長鬚老者一面下棋一面感慨地說。
「不管怎樣,怎麼看,老禪師也算
是個好人,怎麼會有這樣的下場?」中年人也一副不解地說。
「真可惜,每天下午的時候,他都
會到我們茶館來下棋,聽說老禪師沒有什麼其他的嗜好,就只喜歡彈琴以及下棋,是個生活很簡單的人,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女老闆也過來一面倒茶一面感慨地
說。
「說實在的,沒有他在,在這裏下
棋確實是少了個對手,所謂棋逢敵手,將遇良材,可惜啊,可惜。」長鬚老者又不勝婉惜地說。
「聽說他的琴藝也是相當不錯
的。」年輕人下了一步棋說。
「我也聽他自己說過,但倒沒有聽
他彈奏過。」長鬚老者摸著鬍鬚說。
「那老禪師跟廟裏面的住持法師是
什麼關係呢?」旁邊看棋的中年人插口問道。
「照輩份來看,老禪師應該還是目
前住持法師的師兄,可是就我了解,老禪師除了喜歡彈琴及下棋以外,其他事一概沒興趣,所以自然不願意做寺廟住持那等無趣的事情。」長鬚老者也下了一步棋
說。
牧皓天漸漸可以聽得出來,聽起來長鬚老者和老禪師之間頗為熟悉,似乎知道老禪師的很多事情。麗塔和陳沃夫大概也感覺出來,牧
皓天正在傾聽隔壁桌上幾個人的談話,所以也静静地品著茶,專心觀賞著窗外的田園風光,默不作聲。
「廟裡的香火向來鼎盛嗎?」年輕
人又下了一步棋問。
牧皓天估計,這個年輕人可能是新
來此地,很多事情似乎顯得不是很熟悉。
「據說這個廟裏面的香火,在日本
人來之前是相當不錯的,」長鬚老者回答,「但是在日本人來了之後,香客們跑得跑,逃的逃,最近幾年,就我所知,香火可是一落千丈。」
「那依你看,廟裏現在倒底還有多
少個和尚呢?」中年人問。
「以前嘛,聽說可以維持個幾十個
和尚的生計,現在恐怕剩下不到十個吧。」長鬚老者又下了一步棋說。
牧皓天聽了之後心裏才忽然想到,
難怪感覺剛剛在參觀寺廟的時候,偌大的寺廟顯得相當冷清。
「我們這一帶鄉下地方,平常都是
沒有什麼事情發生的,一切都很平靜,這倒是我在這裏第一次看到和經歷到發生這樣的大事情。」女老闆又過來一面倒茶一面說。
牧皓天從窗外看著眼前一片田園風
光,一種平靜安祥的氣氛,心想,這裏本來就應該是一個長年寧靜無事的鄉村地方,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應該也是此地人們茶餘飯後的重要話題了。
「那你與老禪師常常碰面,總應該
知道他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吧?」中年人咳嗽了兩聲說。
「嗯,確實是有些怪事,前一陣
子,老禪師曾經和我提到城裏有一個日本軍官,連續來找過他兩次,」這時候長鬚老者略微壓低了聲音,「當時我聽了也覺得很納悶,為什麼八竿子打不著的日本軍
官,會找上這樣一位鄉下地方的老禪師呢?」
「說的也是,那老禪師又怎麼說
呢?」年輕人又下了一步棋,迫不及待地問。
「可惜呀,老禪師絕口不提為什
麼,我當時也不便過問,沒有想到,才沒幾天的時間,就發生了這等大事。」長鬚老者手摸著鬍鬚仍舊一副無限惋惜的口吻。
「那老禪師有提到過是哪一個日本
軍官嗎?」中年人又問。
牧皓天心裏想,這個問題問得好,
其實自己也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這個答案。
「這個老禪師倒是提到過,就是城
裏面那位頂頂大名的日本憲兵隊隊長黑田中佐。」長鬚老者再度壓低聲音。
牧皓天抬頭看了一下陳沃夫,陳沃
夫不曉得是聽不懂還是沒有注意聽,顯然沒有任何反應,看來對於日本憲兵隊的黑田中佐這個人,陳沃夫應該是一無所知。
「那黑田中佐來的時候,有人看到
過嗎?」年輕人問。
「其中有一次,我正好在茶館門
口,那黑田中佐是坐著一部日本吉普車來的,看來頗為年輕的樣子,一副少年得志的模樣。」女老闆正好過來。
「那你覺得,老禪師的死與那黑田
中佐有關嗎?」中年人問。
「老實說,我也不知道兩者之間有
沒有關聯。」長鬚老者下了一步棋並搖頭繼續說,「想想看,日本人現在這等光景,其實我也不敢有什麼特別的聯想。」
「聽說寺廟裏面好像還遺失了一個頗有歷史的古琴。」年輕人仍舊鍥而不捨地追問,句句問的都是牧皓天也想知道的問題,牧皓天禁
不住對於這個鄉村教師模樣的年輕人多看了兩眼。
「那台古琴,我倒是記得老禪師在
茶館裏提到過,老禪師對於他那台古琴顯得相當鍾愛,」長鬚老者說,「當他談到他的古琴的時候,曾經提到,這把古琴還是一個有幾百年歷史的古琴呢。」
「幾百年的歷史,應該是相當有價
值的了,不知道老禪師從哪得到那個古琴?」年輕人又問。
「到底那台古琴是從哪來的,這個
老禪師就從來沒有說過,但他卻跟我說過,那一台古琴還暗藏了一個極大的祕密。」長鬚老者說。
「哦,什麼樣的祕密?」年輕人又
下了一步棋後追問。
這時候牧皓天也禁不住特別豎起耳
朵專心傾聽著。
「可惜老禪師並沒有提到什麼樣的
祕密,所以我也就沒有特別留意什麼,但現在也聽說那台頗有歷史的古琴也同時失蹤了,如今想起來,這幾樣事情是不是互相關聯在一起的,我到現在還在思索之
中。」長鬚老者說。
「你又如何知道古琴也失蹤了
呢?」中年人問。
「是廟裏面的小和尚跟我講的。」
長鬚老者又下了一步棋後說。
「聽說今天有兩個警察廳的人來到廟裏來呢。」女老闆過來說。
牧皓天聽了,心裏想,這個女老
闆,不愧是茶館老闆,消息果然靈通,才剛剛發生的事情,她就已經知道了。
「那依你看來,今天這兩個警察廳
的人來到廟裏來詢問,是為什麼來的?」年輕人下了一步棋後又問道,看起來這個年輕人是一個好奇心頗重的人,問起問題來好像是自己在辦案的感覺。
「以我看,他們八成是來詢問老禪
師死的事情,以及問可能和黑田中佐有關的事情吧。」女老闆在旁邊表現出頗為憤憤不平地說。
「但是我也相信,當他們問到黑田
中佐的時候,這件事情就一定不了了之了,你們說是不是。」長鬚老者又下了一步棋說。
這時長鬚老者忽然站起身來哈哈大
笑:「年輕人,你看,這一次你又輸了,看起來,這一帶只有老禪師可以和我一較高下,可惜啊,可惜。」
「是,是,甘拜下風。」年輕人也
站起身來。
「好吧,也該回家了,再不回去,
耍挨老婆罵了。」中年人也跟著站起身來。
幾人說完收起盤棋,付了茶水錢,
於是陸續離開茶館,牧皓天覺得聽得也差不多了,同時覺得天色已晚,於是把剛剛聽到的幾個人交談的內容,稍微和麗塔用英文解說了一下,然後站起身來,拿出一
些錢放在桌上付了茶水錢。
三人正走出茶館,卻意外看到老沈
的烤地瓜板車正停放在茶館門前兜售,牧皓天經過老沈的板車,和老沈打了個招呼,老沈呵呵笑著:「幾位好心情,也來這裏喝茶。」
「是啊,隨便看看。」牧皓天說。
牧皓天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想到在
耶律楚材祠堂所看到的那個半夜掘墓的老和尚,於是回頭又問老沈:「那位剛死去的老禪師,臉上是不是有一個明顯的疤痕?」同時用手在自己臉上比畫了一下。
「是啊,先生怎麼知道的,難道先
生認識老禪師嗎?」老沈直率地回答。
「那老禪師是不是就住在廟裏面的
後殿,法華殿裏面?」牧皓天又問。
「沒錯,剛才住持和尚有跟你們講
了嗎?」老沈又表情自然地回答。
牧皓天聽了,臉色大變,心想,那
天晚上所看到的挖掘墳墓的老和尚,那麼應該就是這個現在已經死去的老禪師了,那才不過是兩天前發生的事情,怎麼今天就會有這樣大的變化呢,老沈看到牧皓天
臉上驚異的表情,好奇地問:「這裏面有什麼不對嗎?」
牧皓天也自知失態,於是慌忙稳住心情,裝作輕描淡寫地說:
「沒什麼,我只是隨便猜測罷了。」說完,就和麗塔兩人匆忙離開那個村落。
牧皓天與麗塔以及陳沃夫上了車往
莊園開去,在車上,牧皓天一路解釋他和那老沈的談話內容,但牧皓天感覺到麗塔與陳沃夫似乎不能完全了解這一段查訪,所能帶給他們有關找出旋天儀由來的貢
獻。
在回到莊園之後,牧皓天就把去探
訪那一座寺廟的原因以及歷史的來龍去脈解釋給他們聽:「我們今天去那一座寺廟,是希望能夠找到當年耶律楚材在蒙古軍攻打金朝中都的時候隱居的寺廟之一。」
「如果那一座寺廟就是其中之一,
又如何呢?」麗塔不解的問。
「另外,依照史書的記載,耶律楚
材去世之後,留下來了好幾把古琴。」牧皓天繼續解釋。
「你的意思是,那位老禪師的聲稱
有幾百年歷史的古琴,也許就是當年耶律楚材所留下的其中之一把。」陳沃夫說。
「這只是我暫時的推想,因為如果
老禪師的古琴和耶律楚材沒有相關的話,那他怎麼會在三更半夜去耶律楚材祠堂挖掘東西呢?」牧皓天分析。
「說的也是。」麗塔一副茅塞頓開
的感覺。
「雖然我們不知道耶律楚材當年那
些古琴的真正流落去向,」牧皓天說,「但是假設這位老禪師手上的古琴就是耶律楚材當年留下的古琴之一,那麼也許就與我們現在所要尋求旋天儀的奥密有某些可
能的關連了。」
「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你的意思
是,」麗塔說,「當年耶律楚材的後代,可能在耶律楚材去世之後,將耶律楚材所遺留下來的古琴之一,贈送給那座寺廟當時的僧人,於是從此一路傳到今日的老禪
師手上。」
「當然,也有可能是耶律楚材本
人,在生前將自己心愛的古琴之一送給了當時寺廟內的熟識僧人。」牧皓天點頭回答。
「這倒也不無可能。」陳沃夫也頗
表同意。
「當然,這些都是一種假設推測而
已,必須要能夠找到老禪師的那一台古琴,才能夠驗証我所說的推論。」牧皓天說。
「可惜我們又晚了一步,現在那老
禪師死了,那一台古琴也失蹤了。」麗塔惋惜地說。
「但是事情還沒有絕望,因為我們
現在還有一個可資依循的線索。」牧皓天說。
「黑田中佐。」麗塔和陳沃夫都異
口同聲地說。
「沒錯,現在看起來,最有可能傷
害老禪師而取走古琴的人,應該就是那個日本憲兵隊的黑田中佐。」牧皓天頗有自信地說。
「這裏面有一個問題,那老禪師遠
在偏僻的郊區寺廟裏面,而那黑田中佐人在北平市區裡,這黑田中佐如何會找上老禪師這個名不見經傳的鄉下老和尚呢?」麗塔用懷疑的口氣說。
「另外,姑不論老禪師的古琴是否
與耶律楚材有關,那黑田中佐為什麼會對那一台古琴有興趣呢?」陳沃夫也質疑。
「你們說的都是很好的問題,我在
回來的路上,一直努力思索這些問題,我總算在剛剛多少想通了。」牧皓天回答。
「難怪我在車上,看到你不時的若
有所思的樣子。」麗塔調侃地說。
「沒錯,確實是讓我傷了一陣神,
而我的解釋是,」牧皓天頓了一頓,「當老禪師在茶館之中提到他擁有的幾百年歷史的古琴,以及所可能隱藏的奧祕的時候,也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有人或許把
這樣的訊息傳到日本人的耳朵裏面。」
「這種可能,也是有的。」陳沃夫
點頭。
「最後那個黑田中佐聽到這個消
息,他也許是一個風雅之士,喜歡收集中國古琴,」牧皓天接著說,「或者他是一個極度好奇的人,想要知道老禪師口中的古琴奧密倒底是什麼,才導致老禪師的殺
身之禍。」
「這樣的分析,倒也是有幾分道
理。」麗塔也頗表同意。
「可見人真是禍從口出,但是不管
怎樣,我想你們應該也同意,那個黑田中佐應是最有可能殺害老禪師,以及取走古琴的最大嫌疑人。」牧皓天下結論。
「說得有道理,好,如果真是這
樣,下一步要怎麼走呢?」麗塔問。
「這件事情,雖然由中國警察廳的
人在查辦,但是,我們相信,即使當警察廳的人懷疑嫌疑最大的是黑田中佐,但結果也一定如同在茶館中的長鬚老者說的,也會是不了了之。」牧皓天說。
「那是當然。」陳沃夫也說。
「所以我們目前最重要的,是要牢
牢掌握住那個日本中佐的線索,盯住他,看他有沒有把那個古琴據為己有。」麗塔這時說。
「沒錯,但是如何才能盯住他而查
出這件事呢?」牧皓天說。
「這件事請,乍聽之下,好像相當
棘手,這樣吧,讓我去問一些本地的朋友,看有沒有這方面的人,有能力跟蹤這位年輕中佐,而又不會被他發現。」陳沃夫想了一下說。
「看來這是一個有相當危險性的工
作,而對手是一個可怕的日本憲兵隊隊長,一個不謹慎,就可能有殺身的危機。」麗塔不由自主地說。
「所以這樣一個人,需要有相當的
能力,否則我們都有可能被牽連進去,甚至恐怕會影響我們尋找旋天儀奧密的工作。」牧皓天也不忘提醒。
「這個我自然了解,我會小心處理
的。」陳沃夫了解地點點頭。
結束了這些討論,時間已經很晚
了,於是各人回房休息。兩天之後,陳沃夫帶了一個穿著長袍馬褂的中年中國人來到牧皓天和麗塔的面前,這人操著一口字正腔圓的北平話自我介紹:「我姓申,名
不忘,北平人。」
牧皓天看著這個中年人,長相倒是
很普通,是一種不大會引人注目的一種長像,但是看人的時候,兩眼卻顯得炯炯有神,看起來應該是一個精明幹練的人,而牧皓天隱隱約約地覺得,看這個人的一身
打扮,似乎有些本地幫會的背景,於是問道:「你知道我們找你來的目的嗎?」
「這位陳先生已經跟我提過了,是
要負責跟蹤以及觀察日本憲兵隊黑田中佐的行蹤。」申不忘意態從容地回答。
「你知道黑田中佐這個人嗎?」牧
皓天於是又問。
「知道,他就是日本人在北平地區有頭有臉的日本憲兵隊隊
長。」申不忘簡短地回答。
「還有呢?」牧皓天又問。
「就我所知,黑田中佐是一個精明
能幹的狠角色。」申不忘又回答。
「那你應該了解這個工作的危險
性,你有把握不會被他發現嗎?」牧皓天又問。
「我從小就受過這方面的訓練,而
且我在北平長大,對北平的大街小巷都瞭如指掌,」申不忘回答,「如果我沒有相當把握,也不會來跟你們面談,我相信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牧皓天仔細端詳著申不忘,看他表
現出相當自信的表情,牧皓天心裏想,也許他是一個適當的人選,牧皓天自然不願意過問報酬的事情,他相信陳沃夫應該會給申不忘一個滿意的數字,牧皓天於是和
麗塔以及陳沃夫點了點頭,說了:「那你多久會給我們開始跟蹤之後的消息?」
「給我一個禮拜的時間吧,到時一
定給你們一些消息。」申不忘回答。
送走申不忘之後,陳沃夫說道:
「埃森那裏已經有了一些有關旋天儀結構初步的分析結果,不如我們現在就去看看他的檢驗成果如何。」
於是三個人就來到那個的存放旋天
儀的房間,進到房間,就看到這個房屋裏面的情況,已經與以前大不相同,除了中間的桌子上面,擺著旋天儀以及那個金屬箱子以外,環繞著這張桌子,矗立了五臺
測試儀器,這些應該都是埃森專程運來,經過組裝之後的測試用儀器。
此時埃森正在跟海弗談話,看到三
人進來,跟大家愉快地打完招呼,然後走到旋天儀的前面,解釋著:「我這幾天做了各式各樣的測試和分析,有下列幾個特殊的發現。」埃森放眼環視了幾個人,看
到大家都全神貫注地聽著。
「第一,這黑色
球狀體,不知道是甚麼材料做成的,但是它的硬度卻是極高,比我們現今所知道的最堅硬的鑽石以及石英的堅硬度都高了許多。」埃森潤潤喉嚨說。
「第二,你們也
可以看到,這黑色球狀體的表面光滑度以及圓形的弧度,都幾乎達到完美的地步。」
牧皓天等人,一面用手在球體表面
摸著,一面頻頻點頭同意。
「第
三,你們看這十二排每一排有十二個的按纽,當你用手指按下去的時候,彈回來的彈性非常敏銳,這些按纽一方面感覺相當柔軟,另外一方面又具有高度的敏銳
度。」
大家也頻頻用手指在那些按纽上反
復按著。
「第四,這個底座,質量體積並不
是很大,但卻具有極佳的穩定度,這球狀體架在這支架上面,看起來穩如泰山,纹風不動,這些特性都讓我覺得很特殊很意外,超乎了我的想像之外。」
「依你看,這十二排按纽是做什麼
用的,為什麼放了十二排在上面呢?」麗塔首先發問。
「很好,你提了最關鍵性問題,我
相信這些按纽是用來啟動和操作這一台旋天儀的,但問題是,如何啟動和操作這一台儀器,目前顯然沒有任何線索。」埃森說。
「我倒覺得,這些按纽看起來好像
是可以用來輸入一些組合密碼,是不是如果輸入了某些正確的組合密碼,就有可能啟動和操作這旋天儀?」陳沃夫說。
「我同意,你這樣的推測,應該是
正確的,我也相信,只要能夠在這些按纽上輸入正確的密碼組合,就應該能夠啟動和操作這一台儀器。」埃森頗表同意。
「問題是,如何找到那些正確的密
碼組合,並拿來透過這些按纽輸入到儀器裏面,來啟動和操作它。」牧皓天說。
「而且,如果真是要這樣的話,這
上面共有十二排按纽,每一排有十二個按纽,總共恐怕有一百四十四個密碼需要輸入,要找到這些正確的答案組合,談何容易。」陳沃夫說。
「所有問題的關鍵就在這裏了,我
的直覺是,恐怕還是要透過某些歷史性的發展,特別是針對這一台旋天儀的來龍去脈,應該才有可能找出那些神祕的密碼組合。」埃森語氣頗為慎重地說。
「不是我要洩大家的氣,我相信,
這密碼組合恐怕還不單純,應該是相當不容易破解。」海弗自己顯得確實也有些洩氣地說。
「所以啊,以當年忽必烈汗的權傾
四海,花了幾十年的功夫,都沒有辦法破解那些密碼,這當然是一件相當不容易的事情。」麗塔說。
「反過來說,就是因為不容易,如
今才會落到我們的手上來解決,否則,這早就是歷史上的一等大事,也輪不到我們在這裏說三道四了。」牧皓天頗具豪氣地說。
牧皓天的論點,也不無道理,一時
之間,室內剛才頗為消極的氣氛又轉呈積極。
「你
剛才說到,這些密碼組合也許需要透過旋天儀本身歷史性的演變,才能找出來,」海弗質疑埃森說,「以忽必烈汗和馬可波羅他們當年的時代,距離成吉思汗的時
代,不過是幾十年的時間,再加上忽必烈汗還是成吉思汗的孫子,若對那個時代歷史演變的了解,無論如何,他們總強過我們如今幾百年後的今天吧。」
「你這個論點自然相當好,若以歷史的發展而言,忽必烈汗的時代確實是優於我們在今天的處境,但是反過來說,我們今天有現代的
先進科技儀器,」牧皓天不以為然地指著那幾台測試儀器說,「以及現在的頭腦智慧。」又用手指著眾人的腦袋說。
埃森聽了牧皓天的話,在一旁頻頻
點頭同意。
「所以,鹿死誰手,還猶未可
知。」牧皓天繼續說。
「而且,他們已經死了,再也沒有
機會了,而我們還是活著的,我們還有機會和時間來解開這個千古的謎團。」麗塔也豪氣干雲地說。
麗塔這一番話,就像一計強心針,
讓大家又覺得振奮不已。
「我想稍微打個比方,以你看來,
如果以今天德國的技術,你覺得可以做得出類似這樣的一個東西嗎?」牧皓天轉變話題轉頭問埃森。
「不瞞你說,我可以坦白跟你講,
我個人覺得,恐怕不容易。」埃森搖搖頭說。
「我們知道中國古代也曾經有很好
的工藝技術,例如陶器瓷器之類的作品,但是你覺得有可能在七百多年前做出這樣精细完美的東西嗎?」埃森接著轉頭看著牧皓天反問。
牧皓天苦笑一下,不置可否,因為
他實在無法回答埃森的這個問題。
「那麼你是不是在暗指這個旋天儀
恐怕不是地球上所製造出來的,我這樣說對了嗎?」海弗在旁邊對埃森說。
這個問題著實讓埃森低頭想了好一
陣,才抬頭說:「說實在的,我也不敢一下子就武斷地下這樣的結論,我只能說,是有這種可能,但今天我所講的,也只是我這幾天初步的分析結果,如果給我更多
一些時間,也許我會有更進一步不同的想法。」
大家聽了,至少都同意,應該讓埃
森再花一些時間研究分析,也許會有更突破性的結果,於是幾個人出了那放旋天儀的房間,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
牧皓天在回到自己房間的過程中,
一路想著埃森的初步分析結果,這讓牧皓天想到,在馬可波羅祕錄中也提到,當馬可波羅與那個德國工程師在忽必烈的宮廷研究那旋天儀的時候,也似乎有類似之今
天埃森的結論。
作者 : 劉天一
版
權所有 翻印必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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