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吉思汗密碼之二-2

二十二耶律楚材之墓

兩人於是也沒有照會海弗及陳沃夫，隔天就迫不及待一早出了莊園，叫了兩輛黃包車，直接拉往頤和園方向去，很快找到了位在北平頤和園東邊昆明湖畔的耶律楚材的墳墓祠堂，兩人進到祠堂，參觀了祠堂內的三間殿房，和那個比真人體型略為高大的耶律楚材塑像，二米多高的石碑，以及三間北房裏堆得老高的耶律楚材和其夫人合葬的巨塚，這巨塚看起來至少有幾米高，顯得特別巨大的感覺。

兩人看了一陣，基本上並沒有看出什麼名堂，牧皓天心裏想這耶律楚材墳墓既然曾經是被搬移動過的，如果有任何重要有價值的東西埋在裏面，早就應該已經被前人發掘出來了，所以這裏目前可能遺留下來的對自己有幫助的線索大概不會太多。

四處看完這座耶律楚材夫婦合葬的墳墓之後，兩人商量著正要離開，麗塔忽然啊的一聲，說道：「奇怪，這墳墓邊為什麼看起來好像有一些被挖掘過的痕跡。」

牧皓天看了一陣，也覺得甚為奇怪，說道：「說的也是，而且這挖掘的痕跡，還挺新的，難道最近這裏有一些翻修的工程嗎？」

於是兩人趁著沒有人在附近的時候，在這三間北房裏四處看著，果然在一些其他角落的地方也有被看起來應該是剛剛被挖掘過的痕跡，牧皓天心裏開始有了一絲懷疑，難道最近有人在挖掘耶律楚材的墳墓嗎？或是在尋找一些東西嗎？

由於身處在尋找旋天儀操作密碼奧密的階段，牧皓天對於這件事情顯得相當敏感，於是向麗塔建議著：「我想我們今天就在此留下來到晚上，看一看夜晚有沒有人來這裏挖掘墳墓，因為那些可能是挖掘墳墓的人，總不可能是在白天來挖掘吧。」

麗塔猶豫了一陣，到底是個女人，對於夜晚待在這一陰森的祠堂墳墓裏，難免有一種恐怖的感覺，但是想到可能有關於旋天儀的奧祕，麗塔還是以壯膽的聲音說：「當然可以，願意奉陪。」

於是兩個人在祠堂內找了一個隱密的地方躲著，夜幕很快的低垂，四周悄無聲息，隨著夜晚的來臨，祠堂裏面漸漸的聚集了一圈一圈的螢火蟲，给漆黑的夜晚提供了一些亮光。兩人就這樣躲著，麗塔情不自禁也許由於害怕的緣故，身子往牧皓天的身上靠過去，但也更加塑造了此時詭異神祕的氣息。

兩個人就這樣，在這裏等了大半夜，但是始終沒有發現任何異樣的動靜，到了接近清晨拂曉的時分，牧皓天估計，今天晚上看起來應該不會有任何可疑的動靜，同時到了清晨時分，應該慢慢會有人來這裏整理打掃，或散步打拳，或遊覽參觀等等，為了避免打草驚蛇引人注意，兩個人於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在路上叫了一輛黃包車回到莊園。

隔天，兩個人又花了整個白天的時間，和其他人一起研究那台旋天儀的外型，除了舊有的發現以外，依舊看不出任何新的線索，於是牧皓天和麗塔說：「不如今天晚上，再去一趟那耶律楚材的墳墓祠堂，再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看到有任何可疑的人士在挖掘或者探索那個地方。」

麗塔顯然對於那裏的氣氛，仍舊有一些躊躇不前的感覺，但是猶豫了一陣之後，心裏一橫，也再度欣然同意，兩人在吃過晚飯之後，再度出發到那耶律楚材墳墓的祠堂所在。到了那裏之後，仍舊深切地感覺出和昨天類似的氣氛，各處依舊顯得一片漆黑暗淡，兩個人靠著手上的手電筒，仍舊找了一個不為人注意的有利位置躲藏起來，就這樣又是等了大半夜。

等著等著，牧皓天這時心裏正盤算著，是不是要如此徒勞無功地繼續等下去，會不會是自己太過多疑，而這些這一帶挖掘的痕跡，根本是最近一些此地修護工程所留下的痕跡。

正在思索猶豫不決的時候，忽然之間，看到一個模糊神祕的人影靜悄悄地出現在祠堂的門口，這人在夜色深重的氣氛下，隱隱約約看起來是穿著一套連身套頭大衣，把自己整個人牢實地包裹起來，只留著一對眼睛可以看到外面，這人身上背了一把看似鏟子的東西，輕手輕腳地來到耶律楚材墳墓的旁邊，就開始一鏟一鏟地在墳墓上挖掘著。

也許由於墳墓的土質相當堅硬，這人掘土的效果相當有限，所以挖了一陣也不過才挖了一小部分起來，就氣喘吁吁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

這個時候，麗塔也許由於緊張的緣故，忽然身體移動了一下，這個神祕的人聽到發出的聲響，轉頭往牧皓天和麗塔藏身的地方看來，麗塔看到對方往自己藏身的地方看來，更是緊張地尖聲叫了一聲，對方顯然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到，也許一時之間緊張驚恐的緣故，臉上的臉罩也忽然掉了下來，在陰暗的營火光之下，牧皓天隱隐约约看到這個人看起來是一個留著長鬚的長者，左邊臉上還有一個明顯的疤痕。

這個人顯然感覺到有人藏身在附近，於是立刻轉頭帶著鏟子匆忙離開，由於離開時候劇烈的動作，頭上蓋著的頭罩也不小心鬆掉下來，牧皓天從這個人的背後，隱約地看到這個人似乎是留著一個類似和尚的光頭，牧皓天心裏想，奇怪，這難道是一個變裝的老和尚。

等到這個神祕的人物走得無影無蹤之後，牧皓天和麗塔兩個人才從藏身的地方出來，看到麗塔臉上仍舊殘留著的驚恐表情，牧皓天半安慰地說：「那挖墳墓的人，應該已經走遠了，奇怪，從背影看來，倒像是一個留著光頭的老和尚，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也不知道這個人挖掘耶律楚材墳墓的動機是什麼？鬼鬼祟祟地三更半夜來，一定有不可告人的原因。」麗塔情緒漸漸平復。

這一點牧皓天自然也認同麗塔的想法，同時心裏想，一般人挖墳墓自然是為了尋找是否有值錢的陪葬物，但是一個出家的老和尚，挖這耶律楚材墳墓的目的何在呢？但即使是祠堂中所擺放的展示資料都反覆說明，這耶律楚材祠堂是在乾隆時代經過搬遷而建的，期間雖然也發生了一些神祕詭異的事情，但是如果會有什麼值錢或有價值的東西，早就被搜刮而走，怎麼可能還會留到今天呢？

牧皓天心裏想，今天也許就到此為止吧，於是帶著麗塔步出祠堂，走出了幾步，忽然覺得腳下好像是踩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於是彎下身去撿起那個東西，透著淡淡的手電筒光線，把那個硬塊的東西，揑在手上看著，看起來是一個長方形的木頭做的牌子，仔細一看，上面還寫了四個字，「潭澤法華」，牧皓天將手上這個牌子也讓麗塔看了幾眼，麗塔看了一陣之後，不解地問：「這個牌子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上面寫的四個字不知又代表了什麼意義？」

「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做什麼用的，奇怪，白天參觀的時候，好像沒有看到像這樣的東西在地上，難道是剛剛那個看起來像是老和尚的人遺留下來的嗎？」牧皓天也是頗感納悶的說。想了一下，接著又說：「至於上面的四個字代表什麼意義，恐怕需要花一些時間研究一下才能知道。」

「那就等回去再說吧。」麗塔顯然很想急於離開這個地方。

牧皓天把那個牌子，放進口袋，才小心翼翼帶了麗塔出了祠堂，由於夜深的緣故，兩人走了好一大段路，才找到一個黃包車載了兩個人回到莊園。

經過上午的略為休息之後，牧皓天下午醒來，把那個從耶律楚材祠堂中找到的木製牌子，拿在手上一再把玩著，左看右看，始終看不出什麼名堂出來，於是信步來到莊園中的食堂，找到兩個在莊園食堂中負責飲食的師傅，問他們對這樣的牌子有什麼樣的想法，一個說：「這會不會是一般食堂中所用的飯牌，而這四個字會不會是食堂的名字。」

另外一個則說：「這四個字，該不會是表示什麼地名或街名之類的標誌。」

牧皓天問了好一陣，問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又回到房間，找了一些有關耶律楚材生平事蹟的書籍，開始耐心地研究了起來，一直到了黃昏時分，才又出了房間，看到麗塔正朝自己走來，臉上表現出一副至今對於旋天儀的事情仍無所收獲而略帶失望的表情。

「對昨天在耶律楚材祠堂地上撿到的那個木製牌子有什麼新的發現嗎？」麗塔先開口。

「那個牌子上面的四個字，也許是表示什麼地名街名，或者是其他的意思，說實在的，我現在還搞不明白。」牧皓天順著食堂師傅建議的說法說著。

「那下一步要怎麼辦呢？」麗塔又問。

「其實有一個方法可以一試，我們可以再次去詢問上次打聽山谷事情的市政廳老王，問他有關這木牌的事情，也許他能夠提供給我們一些有關北平附近地名或街名的相關資料。」牧皓天建議說。

麗塔非常贊同這一建議，但是陳沃夫這兩天在外面好像有些事情，並沒有待在莊園，於是兩人等待了兩天之後，才看到了陳沃夫回到莊園，兩人於是把耶律楚材祠堂內撿到木牌的事情，跟陳沃夫解釋了一遍，陳沃夫對於這樣突然的發展，張口結舌，表現出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但也同時顯出一份難以壓抑的興奮，很快跟那位老王聯絡上，約好隔兩天後的下午三人一起去和他見面，那天中飯之後，牧皓天等三個人如約來到市政廳，見到上次見過面的老王，老王仍舊熱情地問：「上次你們詢問有關那奇特山谷的事情，後來有什麼後續的發展嗎？」

牧皓天馬上很警覺地避重就輕，輕描淡寫地回答：「還是沒有什麼有趣的發現，也許那樣的地方，就如同天方夜譚一樣，只是一種無稽之談或像神話式的傳說罷了，但無論如何還是要謝謝你的幫忙。」

老王笑了一笑，對此事不再多做詢問評論。

「那今天找我有什麼事需要幫忙嗎？」老王又古道熱腸地問。

「是這樣的，我這裏有一個木製的牌子，上面寫著「潭澤法華」四個字，你看得出這個牌子是從那邊來的嗎？或是做什麼用的呢？」牧皓天從口袋中取出那個木牌子交到老王的手上。

老王將那個木牌，在手上仔細地看著，隨後開口：「其實看起來也算是一個普通的木牌，作什麼用都有可能，實在很難說到底真正是作什麼用的。」

「那以你看來，這牌子上面的四個字會不會表示什麼地名，鄉鎮名稱，或者街名之類的名稱？」牧皓天說。

「若說到這樣的名稱，我倒是可以幫忙，」老王接著說，「這樣吧，我很快幫你們查一下北平附近一帶的戶政資料，看有沒有跟這四個字有關的名稱，你們除了要查鄉鎮街道等地方名字以外，還要查其他方面的名字嗎？」

「或者廟宇名稱之類的也可以。」牧皓天這時想到那個貌似和尚的神祕人物，於是說。

「那就麻煩你們在這裏稍坐一下，我去去就來。」老王爽快地說。

接著老王回到他的辦公室裏面，隔了一段時間，又走出來。

「有關潭澤或法華的地名或街名，倒是有好幾個，不知道你們對哪一個有興趣？」老王說。

牧皓天心裏想，其實他們對北平附近這一帶，都是一無所知，如果要尋找這些地方，恐怕真的需要花一番功夫，牧皓天正思索著如何作答。

「另外，在北平郊區，確實是有一座寺廟，名字也叫做潭澤寺。」老王又說。

這倒引起了牧皓天的注意，於是立刻問道：「那潭澤寺，大概有多少年的歷史？」

「就我所知，那個寺廟位在北平的郊外，恐怕至少有好幾百年的歷史，應該是北平附近最古老的寺廟之一。」老王回答。

牧皓天聽了，大為高興，轉頭看了麗塔和陳沃夫一眼。

「如果您有興趣，無妨去看一下，很容易去的，我可以把那地方的地點資料提供給你們。」老王說。

「如果我們就這樣冒然而去，寺廟裏面的和尚，會接待我們嗎？」牧皓天又問。

「如果你們說，你們是外國人，透過市政廳的介紹，專程來參觀廟裏的建築以及歷史文化，我想他們應該不會拒絕的。」老王笑著回答。

接著老王就把去到那個潭澤寺的方向及路途講解給三人聽，看起來距離不遠，若以車程來看，頂多不到一兩個鐘頭就可以到達，三人高興地告別了老王。

在回來路上，牧皓天抽空向麗塔兩個人解釋：「依照歷史的記載，在北平近郊附近，有一些古廟，都曾經是耶律楚材在當年蒙古軍隊攻打金朝中都的時候，隱居或暫避的地方。」

「是嗎？有可能包括這一座寺廟嘛？」麗塔問。

「誰知道呢？」牧皓天說。

「不可能會這麼湊巧吧。」陳沃夫也質疑。

「但不管怎樣，也許值得去這一座廟看一看，碰碰運氣吧。」牧皓天說，心裏則在想，總之是死馬當活馬醫，至少現在也別無他途。

三人於是決定隔天出發到潭澤寺探個究竟。

隔天早上，三個人開車，照著老王給的方向與指示，很順利地找到了那座寺廟的地點，這一座寺廟是座落在一片松林的山坡地上，環境看起來非常優雅，旁邊有一個不算小的水潭，水潭中間長滿了蓮花，景色看起來頗為迷人，牧皓天心裏想，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這個寺廟的名字才叫「潭澤寺」。

三個人把車停在廟門口，順著廟的石階，一路往上走去，石階兩旁都是一片高大陰鬱的松林，石階轉了一個彎，就看到廟的正殿，看整個建築的樣子，確實是非常的老舊，在正殿的前面，一個小和尚出來迎接，小和尚看到來了兩個中國人以及一個高鼻子藍眼睛的女外國人，臉上立刻露出奇怪的表情。

牧皓天先開口說話：「敝人姓牧，帶著外國朋友，透過市政廳的介紹來這裏參觀拜訪，聽說你們的廟宇有相當悠久的歷史，所以來參觀研究這個廟的建築以及過去的歷史文化，不知是否方便？」

小和尚領著三個人來到正殿右邊的廂房內坐下，隨即出了廂房，一會兒的時間，來了一個看起來慈眉善目的老和尚，看到牧皓天陳沃夫以及一個外國人坐在那裏，也顯出一臉訝異的表情，但仍然很客氣地跟三人合掌為禮：「老衲是敝寺住持，三位客人光臨敝寺，不知有何貴幹？」

「敝姓牧，這兩位是我來自歐洲的朋支，聽說貴寺有非常悠久的歷史，想參觀一下你們廟裏面的建築，不知是否方便？」牧皓天再一次解釋。

「如果只是參觀廟內的建築，自是無妨，不知三位客人要如何參觀法？」老和尚神情穩重地回答。

「不如就從這個正殿開始吧，我們主要只是想了解這些建築的相關歷史年代罷了。」牧皓天說道。

「我們廟裏面的建築，各有不同的時代背景，有的只有幾十年的歷史，有的則有兩三百年，最老的後殿，恐怕有七八百年的歷史。」老和尚帶著幾個人一路參觀，一路解釋。

聽到講到七八百年的歷史，牧皓天與麗塔兩人互相領會地對望了一眼，幾個人隨著老和尚一路走到後殿，這後殿的建築，看起來確實老舊不堪，但是令牧皓天驚異的是，這後殿的正上方掛著一個匾額，上面寫著「法華殿」三個字。

這讓牧皓天立刻想到那木牌上面的四個字，那天在耶律楚材祠堂所看到挖掘墳墓的人，難道跟這座後殿有關嗎？牧皓天於是開始對這個後殿特別細心觀察注意。

「如何知道這後殿有七八百年的歷史呢？」牧皓天問道。

「這也只是廟裡面過去一路傳下來的說法，至於真正多少年的歷史，其實也沒有人確切知道。」老和尚回答。

「這後殿是做什麼用的呢？有廟裏面的和尚住在裏面嗎？」牧皓天又問。

聽到這些問題，老和尚開始顯得不自在起來，同時忽然面有難色，欲言又止。

「廟的其他部份看起來都經過改建或裝修，為什麼獨有這個後殿還是這麼殘破老舊呢？」牧皓天看到這老和尚面有難色，只好轉變話題，但是心裏面著實覺得納悶不已。

「我想主要也是經費的考量吧。」老和尚想了想回答。

牧皓天聽了，只有沈默不語，以目前的戰爭年代，廟裡的香火一定不盛，要維持生計恐怕都不容易，更別談要改建廟宇，另外，這後殿也許平常也沒什麼人來，所以也就不需要特別修繕。

牧皓天正在思索著，忽然那原來接待他們的小和尚，匆匆忙忙來到老和尚的面前，湊過頭來講了幾句話，老和尚於是對牧皓天三人拱拱手說：「很抱歉，老衲臨時有些重要事要處理，麻煩各位在這裏自行隨意參觀一下，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敬請原諒。」

老和尚隨即與來通報的小和尚匆匆離開，牧皓天三個人只好在後殿附近自行來回參觀了一陣，這個後殿供的是觀世音菩薩，牧皓天對於廟宇沒有多大研究，所以也沒有辦法分辨出三百年的廟宇與八百年的廟宇有何差別，看了一陣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於是建議三人暫先回去莊園再說。

三人一路出到廟門口，經過正殿的時候，看到老和尚正坐在廂房裡面跟兩個看起來是從警察廳來的警察打扮模樣的人交談著，牧皓天也不便打攪，從口袋中拿出一些香火錢，给了小和尚，三個人即自行離開。

出了廟門，看到廟前面有一個推板車的攤販，正賣著撲鼻香味的烤地瓜，這時候麗塔好奇心大起，很想要買些烤地瓜吃，於是牧皓天就順便與賣烤地瓜的老者聊了起來：「請問您貴性，在這裏賣烤地瓜多久了？」

「我姓沈，大家都叫我老沈，我在這裏賣烤地瓜，已經有幾十年了。」賣烤地瓜的老者帶著一口濃重的北方口音回答。

「你在這裡賣烤地瓜，主要是賣給誰呢？」牧皓天問。

「主要是賣給像你們一樣來廟裡上香的香客，廟裡的和尚有時也會出來買一些。」老沈帶著一臉鄉下人的純樸笑著回答。

「你在這裏一賣就是一整天嗎？」牧皓天心裏想，這裏恐怕沒有足夠的香客及和尚來供應他的收入吧。

「我早上到這裏擺攤子，下午則到前面不遠幾百戶人家的村落去，那村落從這條路過去，走路大約半個鐘頭。」老沈用手指著南邊方向回答。

牧皓天等人在來的時候，也注意到那一個村落，看起來應該是離這座寺廟最近的村落。

「那你跟廟裏面的人應該都很熟了？」牧皓天又不經意地問。

「當然了，這麼多年，廟裏面的大大小小和尚我都認識，他們有什麼事情，有時候也都會跟我講。」

牧皓天聽了，靈機一動，問道：「我剛剛出來的時候，看到兩個警察廳的人在廟裡面，這幾天廟裡面是不是出了什麼不尋常的事。」

「說到這，客人就猜對了，」老沈稍微猶豫了一陣說，「是這樣的，有一個老和尚，兩天前忽然暴斃身亡，我想警察廳的人之所以來查詢，應該是跟這事有關吧。」

「一個老和尚死了，也許是年龄到了，壽终圓寂，為什麼還要出動警察廳的人呢？」牧皓天聽了又問。

「問題是，那個老和尚，倒不是什麼壽終正寢死的，聽廟裏面的小和尚說，好像是被人殺害的。」老沈回答。

「在這樣一個偏僻的廟裏面，為什麼會有人來殺一個和尚，而且還是一個老和尚呢？」牧皓天聽了也吃了一驚。

「其實這也是大家不明白的地方，那位死去的老和尚，法號天會，但我們都不稱呼他的法號，而稱呼他為老禪師。」老沈又說。

「既然被稱為老禪師，應該也是個好人，為什麼會不幸慘死呢？」牧皓天又禁不住問。

「這裏面恐怕就有點複雜了，其實我跟他還算蠻熟的，所以他的忽然過世，對我也是一個很大的震驚。」老沈說著說著，還有一些不勝唏噓之情。

牧皓天正想要繼續追問下去，這時候，廟裏面的住持老和尚正好送兩位警察廳的人出來，這個老沈看到警察廳的人出來，馬上噤若寒蟬，一句話都不說，推著烤地瓜的板車匆忙離開。

作者 : 劉天一